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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辈子不离身的!”

    龙二扬手把马头抛给他。

    龙怀文接住,爱惜的看了看。一手握剑,一手握马头,头也不回往城门外走。

    他过了火圈,出了城门,昂然而出,群狼反而谨慎的往后退开。龙怀文最后往城头上望去,放声狂吼:“父亲面前,代我尽孝吧!”

    劈面一掌,打飞扑上来的一头狼,又往下一剑,把咬住他腿的狼刺死。再…。他陷入到狼堆里。

    龙怀城在城门里面,看着蒋德禇大下来用石头等把城头堵上,看不到外面,龙八也一动不动,还是凝视着那个方向。

    龙二龙三龙六龙七原地并排坐下,听着外面狼吼声中,中间并没有龙大的叫声,龙二道:“行,走得像个汉子!是我们家的兄弟!”

    他们全不忍去看。

    袁训独自负手于城头,不眨眼睛地看着,看那身影几次跃起,又几次摔落。直到他再也没跃起过……

    肩头,让重重拍上一下,沈渭道:“节哀!”

    “节哀!”尚栋接着拍拍他。

    太子党们轮流的过来安慰他,那狼群中本撕扯的一大团,也慢慢散开。吃干净了,也就不围着了。袁训这样想着,算算时辰,想老大走的也算快,这狼对得起你,没让你细碎的受折磨。

    这场景还不能解他眸光如火,他分明牙缝里迸出话,离唇却成长声而呼,遥遥呼道:“你放心吧!我会把他送给你,你地下好好的去怪他!”

    项城郡王!

    龙氏兄弟的眸光一跳,闪出这四个字。

    龙怀城眸光也赤红,在心中刻下四个大字,项城郡王!

    把他刻的深而又深,刻的不会忘记。

    ……

    这里呆了两天,群狼才退去,袁训等人也没想过收龙怀文尸骨,回去给他立衣冠冢,大家认路回营。

    ……

    夕阳又一回西下,天际线上通红一个好日头,把天边衬得清晰似块幕布。归鸟、山峰俱在上面,独没有出营的人身影。

    萧观索然无味,垂下头准备离去。身边的人欢呼:“回来了回来了!”有什么出现在天地间,远看只是一簇小黑点。

    “这方向不对啊,”萧观自语:“小倌儿他们不应该从这里回来。”但见到回来是开心的,马就在身边,上马就出营去迎。准备见到面先说一声“节哀”,却看到过来的浩浩荡荡,有马有车,应该是个商队。

    小王爷失望之极,正要拨转马头回去。商队里有人放声高呼:“我们到了,听到没有?那边的,国公的药到了!”

    嗓音清脆,跟个百灵鸟似的。萧观奇怪,喝一声:“王千金,去看看这是谁?”王千金早笑出来:“小爷,这是天豹,跟袁将军的那个贼小子,”

    “娘的,他怎么还没有变声,这跟个姑娘似的,路上多喊几嗓子,不怕人把他抓了送到苏赫床上去小倌儿!”萧观露出笑容,但不多。

    他心里还是记挂着袁训等人,虽然国公的伤药到了是好事情。和关安等人会面,让赶紧地进去,小王爷又原地等了会儿袁训,见还是不回来,再次失望而回。

    野狼谷离这里又不远,昨天不回来,今天也该回来了?

    袁训等人去的地方,是个群狼出落,商队军队全躲的地方,一直有名。龙怀文之所以没看出来,是他带兵的时候有向导会避开,他对那附近地势不熟悉,让袁训等人带到那里,送了性命。

    闷闷的,萧观去看国公,看看大车里全堆的是什么。见这会儿大车全进到校场空地上,车里跳下两个人。

    一个落地就啐:“臭了我一路子!”这个人袍子歪斜,发上有块头巾,扯成两头。生得五官端正,但肿眼睛泡子,影响了他的端正。

    此乃小贺医生是也。

    正骨张在后面跳下,小贺医生在生气,他就四平八稳的徐徐下车,理一理衣裳,扶一扶靴子,三根手指掂住胡须,名医派头自觉得摆得足,慢条斯理:“啊,豹子啊,”

    没有人答应。

    “我说那豹子,伤者在哪里?”

    他还在摆斯文,冷不防天豹从后面一把抄起他,拖着就走:“你咋这么罗嗦,赶紧快点儿。”敏捷的另一只手抄上小贺医生。

    小贺医生大叫大嚷:“放开我,我再也不能跟他在一起,放开我,救命了,非礼啊,”

    来看热闹和帮忙卸车的士兵全傻住眼,听着大叫声远去,哄地一声,大笑声出来。

    有人探头探脑,对押车的关安打听:“这是什么人?”

    “鼎鼎有名的医生!”

    “哈哈,我们看倒像是你们路上奸了男人…。”

    萧观也乐了,精神好点儿,招呼着哼哈二将:“咱们也见识一下名医。”随后跟上。

    进去一看,小王爷差点又笑出来。

    两个医生正在写药方。

    桌子不多,只能共用一个,一个人占上一角儿,但墨汁却用一个砚台的,这就瞪上对方一眼,沾沾笔,落笔时,恨不能用身子挡住怕对方看到,写下几味药。

    再沾沾笔,眼珠子却飞快往对方笔下瞟。

    两个人全是这无赖下流想偷看模样,旁边的陈留郡王却恭恭敬敬的帮着研墨,足见尊重。萧观凑过去:“这两个真的是名医?”

    “小王爷没听过大同张家和贺家吗?”

    萧观恍然大悟,忽的又想笑:“我说,不会弄错吧?这两个哪有名医样子?”

    陈留郡王一笑:“你不信,去看看。”小王爷就走到正骨张旁边:“嘿嘿,我见识见识。”陈留郡王介绍道:“这是梁山王世子。”

    正骨张一脸的失敬,就要放笔就要站起,小王爷摆手说不必,我就看看。正骨张也就没真的站起,也没真的放笔。继续写药方,写到绝妙处,如痴如醉,对小王爷侧侧脸儿:“您看可以,只别,告诉他。”

    悄悄地:“他们家的药全是臭的。”

    萧观忍住笑,又去看小贺医生。小贺医生早听到这位是小王爷,也似起来非起来,正骨张都没离座,小贺医生也装装样子,写到绝妙处,也对小王爷侧侧脸儿:“您看可以,只别告诉他!”

    双指暗暗一指,悄悄地:“他们家的药全是馊的。”

    萧观陪笑:“高明,果然是极高明的方子。”再呆下去只怕憋死自己,出来就笑容满面,走上几步离开后,再也忍不住,捧腹大笑出来。

    这是哪里挖出来的活宝贝,居然还是名医?

    嘻嘻哈哈又往校场看人卸车,就见一行人马进营来。天色,在此时往下一暗,日光入深山,月亮还微弱,火把犹没有点起,也能看到那一行人不是别人,正是一直挂念的袁训等人回来。

    小王爷扑上去,袁训恰好下马,人人听到小王爷欢声大作:“节哀,节……”袁训拳头堵住他嘴,磨着牙对他。

    有这样大笑让人节哀的人?你不怕人家把你一顿好揍!

    小王爷让堵得嘴里“唔唔”几声,袁训直推他出去十几步,才放开他,呼口气,再瞪眼警告:“少说话!闭上嘴!”

    “杀了没有?”萧观一能呼吸,就来发问。

    袁训板起脸:“回小王爷,我们探路途中,我大表兄龙怀文将军不幸让狼咬死,尸骨无存。”萧观强装出难过:“这事儿可真让人伤心,”

    “等这仗打完,议军功的时候算上他。”袁训说过,就大步要走。萧观也想起来:“对了,你家的药到了,还有两个乌眼鸡医生…。”

    本来想告诉袁训这两个医生不见得可靠,袁训却惊喜:“张医生和小贺医生?”萧观对着他脸上表情纳闷:“真的是名医?”

    “是!”袁训这就更不能等,跑着过去。龙氏兄弟慢上一步,在校场上看到大车,询问是家里送来的,去找押车的人打听:“是国公府吗?”

    一认,却是袁家的一个家人在,余下的全精神抖擞,看上去也像士兵。

    龙怀城疑惑:“这是姐丈的府兵?”他欣喜的笑了:“姐丈背着我们也往他府中去了信?”为首的人听到他说话,上前行礼:“见过八公子,我们是去年由郡王妃调派,保护舅奶奶的。怕路上不安全,是舅奶奶打发我们来的。”

    龙氏兄弟尴尬的笑笑,龙六嘀咕:“原来又是弟妹。”道几声辛苦,兄弟们也赶去看视国公。

    ……

    帐篷里正在摆大战三百回合的战场。

    正骨张摇头晃脑开条件:“我的药呢,正在熬是吧?熬到一时三刻熄火,凉到不冷不热送来。我给国公正骨,需要夹板需要……还需要一个在外面洗棉布的,这个人可不能错,一定要天干地支吻合,生辰八字相配,他洗出来的棉布,喏喏,国公好得快!”

    袁训哈腰:“我这就去找这个人。”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正骨张手一指小贺医生:“就是他了,让他在帐篷外面侍候!”

    小贺医生脸都绿了。

    见袁训看过来,小贺医生跷起二郎腿,长指甲掸过衣角,同样慢慢腾腾:“我开的药呢?正在熬是吧?熬到一时三刻熄火,凉到不冷不热送来。国公除去骨头有伤,还伤到五脏六腑,我给国公下针,需要……还需要一个人泡茶送水,累了给我捏腰捶背,这个人可不能错,一定要天干地支吻合,生辰八字相配,他把我侍候好了,我精神好,国公也就好得快!”

    袁训明白过来,干笑:“我这就去找这个人。”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他!这个牛皮臭膏药!”小贺医生手一指正骨张,得色上眉:“让他侍候着!”

    正骨张跳起来:“放屁,你敢放屁!”

    小贺医生袖子飞舞:“胡扯,你敢胡使唤我!”

    很快,正骨张抄起写药方的笔,摔在小贺医生脸上。小贺医生把个砚台盒盖,砸在他脚面上。帐篷里纸张乱飞,墨汁淋头,大家躲避。

    萧观往外就跑:“此等名医,平生未见!”出去松一大口气,摸额头上的汗:“爷爷的,把爷爷我都能吓到。”

    听里面忽然静下来,萧观又赶紧去看。见正骨张抱着个椅子,小贺医生摇摇晃晃在抬桌子,在他们中间,袁训跪了下来。

    “求你们别闹了!我舅父还等着你们救命呢!”袁训有了泪。

    萧观一闪身子冲进去打算帮忙,见正骨张往旁边让让,不让袁训跪正他,道:“药酒有没有用?用了,你可以放心!药,还有一时两刻才熬好,不急,且待我教训过他不迟!”

    小贺医生让让,不在袁训面前,道“不急,等药熬好喝下去再下针不迟。”又关切:“这药可是我自己的,不是你们带来的,你们的药,别看成大车的,也没有我好。”

    又弯下腰,凑到袁训耳边。萧观也凑过去听。

    “我是不肯来的,你家奶奶太凶,又把我绑了来。我听过是国公落马,心中这就有数。他们捆我以前,我手急眼快取药在怀里,不然,嘿嘿,可就没这好药。”

    说话这会儿功夫,正骨张抱着椅子等着。等小贺医生说完,又去抬桌子,正骨张冲上来:“看我打你这狗头!”

    “看我挡你这狗爪!”小贺医生横过桌子。

    “看我……。”

    萧观早一把扯出来袁训,在外面跺脚吼他:“那两个是等药呢,太闲,找架打,你还求他,你傻了吧你!”

    帐篷里面“咣咣当当,当当咣咣”,像帐篷随时会散。

    陈留郡王也出来了,摇头道:“幸好我早知道他们,给他们单独的帐篷写药方,不然,还不把岳父也惊到。”

    袁训狠狠白眼儿:“姐丈!你要不给他们分帐篷,他们也就不会闹!”

    陈留郡王笑了:“小弟,你家稀奇宝贝办事有种!”

    “这是什么话?”袁训一把揪住他。

    陈留郡王笑容可掬:“把人是捆着过来的,这不,让他们打上一出子,也出出闷气不是?”袁训很想继续来火,但慢慢的还是笑了,把陈留郡王推开,下巴一扬:“那是当然!我老婆嘛,那是我老婆!”

    ……

    三更过去,辅国公神智清醒许多。低低的呼痛,守在这里的儿子侄子和女婿一起上前,蒋德转身就出去请活宝医生。

    “阿训,”虚脱不可闻的嗓音,先叫的是袁训。

    龙家兄弟无言让开,床前现出一大块地方,袁训走上去,握住辅国公手放到自己脸上:“舅父,我在这里。”

    “好好,”辅国公松口气的表情,明显的放下心。

    又叫:“瞻载!”

    陈留郡王没有上去,示意袁训还在那里,应声:“我很好。”

    迟疑一下,辅国公为什么要这里迟疑,他落马后撞到脑袋,也许凝血堵住哪里,因此看不见人,脑子不能算清楚,他也就不知道原因。

    “老大,”

    一片寂静。

    袁训稳稳回答:“大哥他战死了,军功上会在前茅!”

    “那老二呢?老三,老六……”辅国公急切的问下来,甚至身子也借着袁训手之力半仰起,听儿子们全答应了,面上才有舒展。

    舒展到一半,带着点儿伤心:“周何花彭,几位在哪里?”

    最后才问到他们,是辅国公记得晕过去以前,他们全在死战。

    袁训这时候才带上伤心:“舅父,节哀!”

    辅国公僵住,本来才有生气,这就又即刻成了木雕泥胎。心里早有预料,记忆中已烙印,和亲耳听到的震撼大不相同。

    袁训把他送回枕上,辅国公眼角滴出泪来。

    “几十年,我们名虽主仆,情同兄弟。先父把他们给了我,这就去了,我有何面目去见先父!”辅国公痛心疾首。

    “哗啦!”

    盔甲响动,从陈留郡王起,袁训龙氏兄弟一起跪下,默不作声。

    他们的内疚感和国公的内疚感交织到一起,陈留郡王是内疚自己早看出龙家兄弟长歪,却嫌弃的离远。袁训内疚自己没有早杀龙怀文。龙氏兄弟全内疚于自己险些成为龙怀文,这就全垂下头,一时不敢抬起。

    辅国公没有在意到,他茫然的睁着眸子,似乎想在脑海里再看到那四个人的身影,但不是黑漆漆,就是白乎乎,迷里雾中什么也看不清楚。

    越是看不清,越易引起他伤心。

    陈留郡王咬牙打断,不许岳父再多想:“岳父放心!我必为您,为他们报此大仇!”袁训也挺起胸膛:“舅父放心,我们必报此仇!”

    龙氏兄弟异口同声:“请父亲放心,此仇不报,决不为人!”

    国公慢慢回魂,想到还有孩子们在身边。伸手,本能的就叫:“阿训,”袁训上前接过,辅国公转动失神的眼睛,心灰意冷,已无生念,开始交待后事。

    “家产已分,我可以放心。你要好好孝敬你母亲。”

    袁训噙住泪:“是。”

    “老八,”

    国公又唤龙怀城。龙怀城走上去,辅国公分一只手握住他:“好好孝敬你母亲。”龙怀城噙泪:“是。”

    手上一暖,是父亲握住和小弟的放到一处,辅国公勉强的有了笑容:“你们兄弟,要好好的。”龙怀城大恸,这会儿又不能大哭,只强忍住。

    他想起来了,在袁训小时候,他比袁训大不了几岁,小于郡王妃,那时候也小,辅国公说过这话:“你们是兄弟,你们要好好的。”

    泪珠,一滴滴到国公手上。龙怀城饮泣:“父亲放心,我和小弟是兄弟,我知道。”袁训也保证:“我会的。”

    国公笑容深了些,循声面庞对着袁训:“那舅父就把你的哥哥们全交给你了,他们的前程,你要照看呐。”

    把哥哥交给弟弟,这话可笑。但龙氏兄弟没有一个人质疑,他们全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唉,明春陌上花开,只可惜我不能再看矣……”国公茫然的说着,面上灰色更重。多年的随从死了,他的心也就跟着死了。

    家事早就交待过,没有牵挂,更没有什么能系得住他。

    只见他面容僵板板的,像是风尘中吹打多年的山石,随时就可以陨落……陈留郡王等人扑上来,痛哭失声:“岳父!”

    “舅父!”

    “父亲!”

    辅国公微摇了摇头,眸子就要闭上。帐帘子外冲进两个人,正骨张卷着袖子,小贺医生握着银针,冲进来就大骂:“你们在说什么!”

    “说后事?后事说不得,说完了人就要走!让开,别挡路!”

    正骨张在这里让开路,小贺医生扑上去,认准穴道就扎,边扎边咧嘴叫:“不能走!你家还有许多事没办完,房子让火烧了还要盖,媳妇要生孩子了,要认爷爷,你老婆偷了人,你不能走……”

    正骨张揪住几个人:“说好听,快!说让他牵挂的事!”

    袁训头一个冲上去:“加寿!舅父,加寿要见你,加寿要回来了……”辅国公像有了点儿精神:“加寿?”

    “加寿还没有成亲呢,舅父你不能走!”

    小贺医生不叫了,只催袁训:“就这个好,就说这个!”

    “加寿成亲你不在,寿姐儿会哭。舅父,你还得去看加寿成亲,”

    辅国公精神又回来一些,竭力的辨认神思:“加寿成亲啊…。要坐金殿上面?”袁训喜道:“对对对,要去看加寿当皇后,当个乖乖的小皇后……”

    ……

    第二天一早,两个医生筋疲力尽走出帐篷,浑身是汗,就要虚脱。一缕香味儿过来,正骨张精神一振,小贺医生猛吸鼻子,同时道:“鸡汤?”

    袁训和陈留郡王一左一右的扶着他们出来,闻言,道:“是鸡汤,单给国公煮的,这就让人给两位送去。”

    “快给国公,给他吃好的,”两个人又同时说出来。

    袁训和陈留郡王满面感激:“是是,这就给他。”陈留郡王也感激的看了袁训一眼,由衷地道:“小弟,你眼力不错,娶个好老婆!”

    弟妹在一天半和一夜里面,准备好一百辆大车无数草药,又有虎骨熊胆,还有好多活鸡活鸭活鹅。路上天豹小心照顾,死了一些,但存活到这里依然不少。

    这是宝珠的赤诚心意,尽在其中。

    袁训赶紧把尾巴翘上天:“那是当然,我老婆还能错得了!”

    “您等会儿,您说话慢着,这里风大会闪舌头。”正骨张赶紧拦住袁将军:“您家奶奶再凶不过,我就说国公伤了,啊?我不方便呐,就让捆上了,要不是我让他们拿吃饭家伙,到了这里也东西不全。”

    小贺医生和正骨张,估计是百年难遇的一致,跟后面添油加醋:“这么凶的奶奶,也只能嫁将军!我说将军,我有几瓶好药酒,专治让老婆打,随涂随好,好了再打,打了再涂,我免费送给你,只求你回去管教你家奶奶,以后客气些。”

    陈留郡王大笑出来。

    袁训没好气:“舅父没危险了,就可以笑话我老婆了吗!”忿忿然:“姐丈,二位名医说的可是你弟妹!你还笑!”

    “笑一笑身体好,”正骨张道。

    “笑一笑是个宝!”小贺医生也道。

    这样一笑,力气回来。两个医生不让他们兄弟再送,在这里分手,正骨张迈步之前,仰天长叹:“不幸,和庸医同诊国公,天呐,传出去,是我的手段还是他的手段,天啊天,你这是亡我啊。”

    小贺医生仰面长啸状,就是脱了力,中气不足,活似鸡踩中脖子在叫唤。

    “可叹,和庸医同诊国公,从此受冤枉不浅。”

    陈留郡王和袁训同时翻翻眼,不管他们,走去看辅国公。经过这半夜的扎针药酒等,辅国公面色微润,点点的血色已经回来。

    龙家兄弟一起来对袁训道谢:“小弟,多亏弟妹送来及时,送来的也全。”吊性命的东西,如人参等,全是有价无市的那种送来。

    袁训对舅父放下心,就有心情和表兄们谦虚几句:“客气,这是她该当的。”心底,润润的喜上来。

    但袁将军只当是为国公在欢喜,为国公在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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