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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随意走,流遍一周天之后复提掌遥对香头,凝神片刻后,一振掌心,“呼”一声一个拳头大小火焰出现在掌心不停跳跃,这团火焰比方仲烧前两柱香的火焰竟要明亮不少。方仲满心喜悦忙要将掌心真火发出去烧那香头,姜伯伯却道:“不要发火!继续运气!”方仲只得让掌心真火继续烧灼,不停运气后马上就觉后力不续,刚才施法凝结的一丝真元之力迅速被真火消耗殆尽。方仲咬牙坚持,只盼姜伯伯说一声“发火!”,可是直至掌心真火由大变小到最后消失,姜伯伯也未发一言。方仲气力消尽,掌心火焰消失,只得把掌放下,小脸已由红转白了。

    姜伯伯这才道:“运气重来!”

    方仲气的几欲晕倒。只得强撑疲惫之身再次提气运劲,掌对香头,问道:“姜伯伯,这次点不点香火。”就怕姜伯伯待会像刚才一样让自己白辛苦一场,故要先落个口实。

    岂知姜伯伯回答的很干脆,“当然点了!”

    方仲大喜,自以为得计,缓缓运气于臂,火光复又亮起比方才弱了许多,方仲刚要催气发火,猛觉全身酸痛头晕眼花,身子摇晃就要倒下,这要一倒哪还能站起,第三柱香又哪里还能再点起来,方仲牙关紧咬,横眉怒目,死命硬撑,掌心微振,火焰脱手飞出扑向香头。方仲睁大了双眼盯着香头,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就怕这次点不着的话,自己是再无力发出第三朵这样的火焰了。火焰烧灼着香头缓缓变小,最终熄灭,一缕清烟却也袅袅升起,第三柱香终于被点燃。

    方仲心中一松,浑身乏力,一下坐倒在地,脸色惨白,哆嗦着说道:“姜伯伯……我……我点起来了,我……我点了三柱香了。”

    本安然静坐的姜伯伯突然一步窜前,对着方仲道:“宁神静气,抱元守一,静心听我说话!”姜伯伯一改往日的愁苦之态,神情坚毅的道:“仲儿!运气之道一而再,再而衰,三而竭,此时正是你新力未生旧力已消之时,你习练我传你提神运气之法已有小成,今我再传你无上心法,此法能令你雨润干泽、枯木逢春,取天地浩气为己用,吸日月精华以修身,你好好记住了!”姜伯伯讲完,一抬手抓住方仲身子,往门外急甩,身子出门已飞在风雨之中。方仲起在空中吓的手足乱舞,想大叫却口干舌燥喉咙沙哑的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身子在空中翻了数个筋斗后稳稳坐在了屋外草皮上,倒也摔的不痛。姜伯伯亦从屋内电射而出,站在方仲跟前。方仲既惊且奇,惊讶的望着眼前这既熟悉又陌生的姜伯伯。

    数年之前,方仲被母亲哄着到姜伯伯屋前探望,无意间见姜伯伯引火烧香竟是掌心吐火不用火媒,立时惊为天人,于是三天两头偷偷跑到姜伯伯门口偷看,这一看才发现姜伯伯不但能掌心发火还能隔空取物!兴致欲浓下也不用爹娘关照却跑的更勤,终有一天被姜伯伯“抓”个正着,问是来干什么,方仲却期期艾艾的自己也说不清楚来干什么。姜伯伯便笑着说你若不告诉人,我便常变戏法给你看,但有个要求,就是你得跟我学,方仲童年心性满心欢喜的答应下来,真的连父母都不说,不觉过了数年。他哪知道其实他所偷看的戏法,都是姜伯伯故意露给他看的,不然,以方宝儿夫妇看望之勤,怎么他们却看不到。

    细雨打在脸上让人一阵清凉,方仲精神略微恢复。姜伯伯站立雨中,风吹着长袍飘摆,衬着他威严凛凛。“盘腿坐定!我要你心无杂念,安心静听。今日传你的道法乃我门中独有,非是各修真炼道之士懂的黄廷可比,此法名为道源种心大法,法分九层,层层不一,功成之日让你法力周而复始,循环反复,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再无今日力穷之窘,乘你今日气力枯竭,正好习练此功,取天地灵气,补你现时不足。”听的此言,方仲既惊又喜,心道若学成如此功法,自己岂非也是半个神仙,这掌心火若能始终不灭,胜过天天劈柴烧火点灯取暖不知多少,正好帮娘减轻负担。姜伯伯若知此时方仲想法,定为传如此高深大法而后悔,不意堂堂仙家大法沦为农家炊饮之助,岂不可惜。

    “立天之道,以分阴阳,立地之道,以分柔刚,分阴分阳,迭用柔刚,易两极而成章。天地定位,山泽通气,雷风相薄,水火不相济……”方仲耳内如有雷鼓,隆隆之声直震脑海,姜伯伯每句话每个字都是那么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真不知是如何发出来的,根本不用自己去背,它自己就已深深印在了脑海深处,再也忘不了,挥之不去了。

    姜伯伯真言喝罢,欺身一掌抵住方仲后背,大声道:“牢记真气运行轨迹,随我气劲所指,心之所念,默运真元。”方仲只觉后背一股温热之气钻入体内,迅速在全身经络处游走,所过之处全身舒畅几欲睡倒,随又记起姜伯伯之言,忙潜心引气,意念随着这股暖流游走全身。二人在细雨淋漓中早已全身湿透,唯二人头上却都冒出丝丝热气,风亦吹之不散。也不知过了多久,方仲浑身一振,突然觉的自己脑海一片清明,耳听风雨之声,格外清晰。微睁双目,斗觉眼前景物大不似前,一草一木一花一叶是如此清晰无误,甚至远处一片绿叶的经络都看的清清楚楚。

    暖流在体内渐渐平缓,方仲以为气息就此平复,如往常运转三周天之后就可收功了,忙引周边四肢之气回丹田,不料四肢百骸之气非但未回,却觉周身毛孔一阵刺痛,从周身毛孔处似有无数气息钻入体内,与本身真气合而为一全冲入丹田之内,方仲只觉腹内如千刀万剐一般疼痛难当,“啊!”的大叫一声晕了过去。姜伯伯撤掌扶住方仲,脸露欣慰之色,想扶方仲站起来,才扶到一半却脸色数变,体内寒气发作,头一仰,喉头一甜,一股鲜血竟从口中喷出,全喷到方仲后颈上,身子摇了数晃重新坐倒。

    细雨依旧淋漓。

    一个人影从丛中小径行来,在屋前看到二人躺在屋外草皮上,不禁大吃一惊,连忙抢上,手中的伞也扔了,被风一吹不知滚到哪里。那人手拽肩扛把二人都弄到了屋里,又急急出门寻人去了。

    钟颜、方宝儿在家等方仲回来,左等右等始终不回,往日也不曾有今日这般耗时,钟颜就叫方宝儿过去看看,别是小孩儿贪玩忘了时辰。方宝儿打伞刚要开门出屋,一阵急促脚步声传来,夫妻二人相视一笑,只道是孩子回家了。开门一看,两人都是一愣,却是刘老急风急火的跑来,连个雨具都没有,身上都湿了,还粘了些青草泥巴,似摔了交一般。夫妻二人把刘老迎进屋内。刘老急急的道:“快去看看你姜大哥去!他与仲儿不知何事都晕倒在屋外!”

    方宝儿、钟颜大吃一惊,道:“什么!?”刘老又道:“仲儿与你姜大哥身上带血,晕倒在屋外!”二人听的脸上血色全无,方宝儿急对钟颜道:“快把你的药具收拾收拾,把那只野山参也带上,我们即刻就去!”自与刘老先走了。钟颜忙忙的去收拾自己的药具,所谓药具不过是从刘老那里学来的一些刀伤之药和采摘的山草野果,又从外面市集上购了一些常用伤药,东拼西凑勉强也算的有百味,若论药理医理的真实水平,钟颜尚不如刘老,只是钟颜手巧些,刘老又忙于杂事,这村里的医师一职便落到了钟颜头上。当年的二瓷瓶灵药早已用光,靠手中这些药,她只可治些伤风咳嗽、理气通淤、跌打损伤的小毛小病而已,自己知自家事,这去了也不一定帮得上忙。

    三人先后脚到了姜伯伯屋内,只见姜伯伯盘腿在坑上闭目养神。钟颜爱子心切,跑到方仲跟前仔细查看,果是后颈上血迹斑斑,急的眼泪掉了下来,伸手去摸颈后伤口,滑滑的哪里来的伤,竟是神情安逸睡的正香!刘老、方宝儿小心翼翼在床边侍立。刘老难得来此,便用心打量屋内摆设,见屋内简陋处透着稀奇,香炉前立了三根大木头,真个古怪,不由皱了皱眉头。方宝儿轻声道:“姜大哥,你好些了吗?”姜伯伯微睁双目,嘴角血迹未干,无力的看了看房中三人,说道:“伤残之身没什么好不好的,方兄弟不用挂怀。弟妹也来了么。”一旁的钟颜忙道:“大哥何处不舒服?仲儿又怎么了?这血是哪里来的?”姜伯伯道:“血是我吐,仲儿没甚事,休息一晚就好。”方宝儿道:“姜大哥旧伤又发了吗,不是已然痊愈了?”姜伯伯摇了摇头,轻声道:“我这伤,内根不除是治不好的,你们也不用浪费精力为我这废人治疗,不日自会平复。”话完,神情萎靡黯然神伤。

    三人知他说的非是虚话,当年用光了瓷瓶中的灵丹妙药也不过如此,何况现在。钟颜安慰道:“这伤既治不了就安心在这里住下了,我们总是再想办法。大家一起岂不热闹些。”刘老也道:“正是,正是,什么废人不废人,都是自家人还见外吗。姜兄弟只管静养,我分派个人来照顾照顾便是。”刘老只道姜伯伯感慨自己无用才如此伤情,暗中用手一拉方宝儿衣襟。方宝儿夫妻正奇怪刘老怎会如此热情,竟主动请缨要派人来照顾,一觉刘老手下动作,知是另有原因,便不再问。

    姜伯伯道:“已经有劳方贤弟夫妻,怎敢再叨扰旁人,实不敢当。弟妹!你把仲儿抱回去吧,我累了!”

    三人见他脸色难看,容颜憔悴,知确是需要休息,方宝儿亲自服侍把姜伯伯躺入床上,姜伯伯道声:“有劳!”便昏昏睡去。

    钟颜抱起方仲,三人从来路返回。方宝儿想起刚才刘老之事,便问:“刘老伯!姜大哥自有我夫妇照顾,不劳旁人,不知你方才是何用意?”刘老笑笑,说道:“傍晚时候,我自派个人来,就不劳贤夫妇了,日后你们自会知晓安排,现在却要打个哑谜。”三人一路无话,各自归家。

    阴雨天气往往黑夜提前,故天色很快就暗淡了下来,钟颜望着床上睡的正香的方仲心里狐疑,这孩子这般好睡!又想日间刘老所说之事,哪能静下心来。“你把那支野参切碎了熬罐粥吧,待会我们往姜大哥处走一遭。”方宝儿道。其实夫妻俩一样心思,俱放不下心来,借送粥一走,看看刘老弄的什么虚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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