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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地向着窗外挥挥手,向它们告别。愿我此刻的快乐,如风轻盈,如花似锦,种在更多人的心头。也希望在我悲伤难过的时候,那些飘浮在空中的种子能散落在我心间,开出喜悦的花朵,驱散阴霾。

    上小学的时候,我就在语文课本上学到:家是宁静的港湾,不管你在外经历了怎样的惊涛骇浪、风吹雨打,总有一个宁静的地方可以让你停泊并得到安慰和呵护。

    而残酷的现实是,每天放学回到家,面对的是争吵之后父母的冷眼和满地的狼藉,我觉得在课文上看到的那句话很假。连课本上的东西都不可以相信,可见这世上有很多东西是多么不可相信。

    如今,我一个人住在一个小房子里,没有父母,没有爱人,也许这个地方根本不能称之为家。

    但在这间小小的房子里,此刻的我觉得它就是我的家。我在外受了再大的伤,留下再多的伤痕,这都是一处宁静的地方,可以让我停泊。

    四面坚固的墙壁可以保护我,我可以尽情哭,可以放声笑,这是独属于我的静谧之地与避风港湾。

    我窝在沙发里,视线可及的地方到处可以看见楚非凡留下的痕迹。

    挂在墙上的照片里,我笑得一脸灿烂。父母离异之后我独自生活、上学,有无数次我想放弃学业,是他一次次地鼓励我坚持,并许诺我如果考上大学,就带我去看海。那年高考结束后的暑假,他带着我一起出去旅游,在青岛拍摄海景照片——那时我手上拎着鞋子,站在海滩上,波浪徐徐地漫过小腿,我调皮地将水花踢得飞溅洒向他,而他在躲避的间隙,用相机拍下了我刹那间的笑容。这是我最喜欢的照片了,我从未想过我会笑得那样灿烂,不是因为高考结束终于放下了升学压力,而是他在我的身边,只有我和他。

    我将目光从墙上转移,努力不去想他,身子完全陷在沙发里,像是嵌入温暖的臂弯。然而,我忽然想起,我身下坐着的沙发,是他陪我到家具市场一起挑选的。当时,他说要挑个格子花纹的,要有一点精致,且又温馨适合家居,还要足够大,可以让我很舒服地躺在上面。沙发送来的那天晚上,他还特地躺在上面试了试,我假装也试一试是否舒适,和他并排躺在沙发上,兴致勃勃地在沙发上弹来弹去,有那么一瞬间,我们视线交接,喧哗的说笑声戛然而止,能够清晰地听见彼此的呼吸声。我看见他温润的眼眸中满是我的投影,而我的心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柔软。我多想吻一吻他的唇,又或者希望他吻一吻我的眉目。那是我们最亲近最暧昧的时刻了。我相信,那个时候他一定对我心动了,如同我对他心动了一样。

    还是不要想他了。我起身离开沙发,躺在了床上,睁着眼睛望着空白的天花板。床头柔和的灯光来自一盏台灯,漂亮的宣纸灯罩是他花费了好几天的时间才亲手做成的,装饰的流苏也是他亲手编的,他说爱写作爱看书的我,一定要保护好眼睛,而灯光太暗太亮了都会伤眼睛,所以才费心为我做了这盏台灯。他还说我有一双漂亮的眼睛,如果它们被眼镜遮挡就太可惜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一脸的爱恋。

    楚非凡,楚非凡……我并不想想你,也拼命抑制不想你。但是你的气息无处不在,我该如何逃避又该如何解脱?

    我躺在床上,无穷无尽的悲伤覆盖住了我,泪水无声无息地滑落,在脸颊上轻轻地留下痕迹。不管我怎样无所畏惧,刀枪不入,你都是我的软肋,只要戳一下,都会痛彻心扉。

    我将头蒙在被子中哭泣,在无数个孤独难眠的夜晚,或者被噩梦惊醒的夜晚,我蒙头痛哭,却从未有过这样的无助和悲伤。

    旷日持久的家庭矛盾使我知道父母终将失去,我早已做好了承受的准备。即便他们不关心我、爱护我,但我还有一个关心我、爱护我的楚非凡。我以为他会一直守护着我,可如今他也要舍我而去了。

    哭到后来我满身疲惫地睡着了,再次醒来已经是深夜。我随手拿起桌上的手机看时间,发现有五个未接电话,都是来自楚非凡。由于手机被我调成了振动模式,我并未听见电话响起。

    我拿着电话,呆愣了半天,他现在又为什么会给我打电话?此刻,他不是正应该在舞台上享受着属于他的荣耀,又或者和新欢甜蜜约会吗?又怎会记挂我?我将手机调成正常的情景模式,刚刚放在桌子上,电话铃声就响了,来电显示的名字赫然是“楚非凡”。我看着屏幕上不断闪动的名字,他的名字曾是我最心动的字眼,而此刻却刺痛着我的双眸。铃声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响着,是楚非凡唱得红遍全国的那首《风车》。我的手指在拒接来电的虚拟按钮上停了许久,我伤心、失望、难过,我本该讨厌他,远离他,手指却鬼使神差地摁在了接听按钮上。

    我抱着一线希望,希望他向我解释,他和蒋庭庭并非情侣关系。

    电话接通之后,听筒里面传来熟悉的一声:“喂。”

    我沉默着不说话。

    “温婉,你怎么不接电话,害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担心死了。温婉,今天你看了我们公司的发布会了吗?你觉得我表现得怎么样?”他自顾自地说着,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楚非凡。”我打断了他的话,明明想笑着掩饰不快,声音却抑制不住地颤抖,“恭喜你和蒋庭庭走到了一起。”

    电话另一端的声音突然静止,就像手拿遥控器对着电视摁下了静音键,由热闹骤然转安静,电视里面的人物鲜活却寂然无声,只有心事暗自流转。

    电话那头的楚非凡忽然发出一声喟叹,那叹息轻得几乎要被电流声淹没,却透露出沉重的疲惫。然后,他轻声说:“温婉,别闹了。”

    尽管我在心中告诫过自己多少次,不要像个泼妇一样蛮不讲理,但此刻我还是怒气勃发:“好!我不闹了,你以后别再找我了,好好找你的蒋庭庭去吧!”随即不容分说地重重挂掉了电话。

    挂断电话之后我又后悔了,我本意是想好好听他的解释,但是到最后还是气急败坏地失态了。

    我站在阳台上,深夜灯火通明,璀璨繁华,却让人觉得愈发寂寞。而手指间一亮一灭的烟头,和这盛大的光华相比,微不足道。但能给予我温暖的不是这万千灯火,而是这一点烟火。

    夜风吹起,裸露在外的肌肤泛起粗糙的颗粒,摩挲着肌肤,给手掌带来冰冷的质感,如同抚在逐渐风化的岩石上。

    唯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

    我很少在这么早的时间出门,路上行人车辆稀少,但一切都有生命力地前行着,仿佛能感觉到一座城市的苏醒,有一点点慵懒,却带着蓬勃的朝气。空气清新,景色宜人。

    清晨医院的病房里颇为安静,就连值班的护士说话也都是轻声细语的,生怕惊醒整栋楼层的病人。

    我轻手轻脚地推开了1019病房的门,病房里另一个病人仍在沉睡,那甜美的梦令他忘记了病痛的折磨。

    我走向里面的一张病床,病床上是翻开的被褥,并没有人。而那个清瘦的少年坐在床前的椅子上,头深深地垂下,以手掩面。他慢慢地抬起头,那么哀伤那么无助,似有一把匕首,轻柔地刺进我的心脏。

    “小方走了……”他仿佛丧失了全部的活力,像木偶一样。

    “啊……”我有些搞不清状况,“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大方久久不言,过了许久他才渐渐平静下来,说:“我跟小方说我们要继续流浪,但他不同意,夜里趁我睡着,偷走了你给我的钱,溜走了。”

    乳白色的窗帘随着晨风轻轻地舞动,如同变幻形状的云朵。我坐在床前,只能默默地陪着他,思考着能为他做些什么,帮助减轻他的苦痛。

    “别担心,我们去找他吧,一定会找到的。”

    大方摇了摇头,说:“我发现他不见了,已经在周围找了一圈,但没有找到,我才回到医院继续等他。”

    “他以前经常去的地方呢?有没有去找过?”

    “还没有。”他黯淡的眼眸忽然恢复了神采,又有新的希望燃起。

    我去办理了出院手续,带着他从电梯直达停车场。

    上了车,他有些好奇地打量着车内的空间,手脚显得有些局促。

    在他的指引下,我们驱车在城市中寻找小方的身影。立交桥下、公园里、街边,每个他们以前待过或者可能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

    在千万张陌生的面孔中,寻找一张熟悉的面孔,如同大海捞针。当朝阳变成夕阳,我们已经穿越了整座城市,仍然一无所获。大方燃起希望的眼眸,再次渐渐地黯淡下来。

    “还会在哪里呢?再想想。”我提醒他,仍然存着一线希望。最开始我是不忍心看见大方那么伤心,所以才帮助他找小方。但经历了最初的同情之后,我只剩下愤怒——什么人啊,居然这么恶劣,见钱眼开,偷了钱就跑!找到他,我非要骂他个狗血淋头不可!

    “火车站!”脑子灵光一现,我脱口而出。

    大方连连点头,我立刻驾车直奔火车站。

    火车站里人头攒动,来去匆匆的都是旅客,而在火车站悠闲地转悠的都是些小偷、乞丐和骗子。我和大方在火车站里面来来回回找了两圈,并没有找到小方。一天已经过去了,如果他真的想走,也许早就已经走掉了。

    我百无聊赖地站在广场上发呆,大方依然锲而不舍地四处寻找。忽然,他看见了一个熟识的乞丐。我认识他,就是在我流浪的那几天,一直起哄欺负我的人。他穿着校服,背着书包,跪在地上,身前用粉笔字写着:“钱包被偷,没有车费回家,希望好心人能资助一些车费。”身前是来去匆匆的行人,很少有人停下脚步,即便如此,他的身前还是有了一些钱。

    大方看见了他,他也看见了大方。大方犹疑不前,考虑着要不要上前打听一下。我知道这些乞丐变换身份在外讨钱的时候,是很忌讳熟人跟他们打招呼的,以免穿帮露馅。

    我并无这种顾虑,直接走上前去,蹲下身子假装看他身前的粉笔字,然后从钱包里面掏出了十块钱放到他身前。现在的他全然没有以前那种流氓无赖样,装得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一边点头一边说谢谢。

    “不用谢,你在这里一天了,有没有看见小方?”我压低了声音问。

    “没有。”他没有骗我的必要,回答得干净利落。

    我起身往回走,冲大方摆了摆手。假扮学生的乞丐一直目送着我和大方离去,他在好奇我怎么从收容所跑出来了,看见我打开停在停车场的汽车车门时,眼睛里满是诧异。

    天黑了。

    车辆驶入马路,汇入车流之中,如同小河汇入大河之中。但河水是奔流的,通畅的,而堪比大河的车流是缓慢的,甚至凝滞的。

    大方疲惫地靠在车窗上,夜色笼罩在他身上。

    “也许他已经离开北京了吧。”我没话找话。

    他却很笃定地说:“不!他一定还在这里,一定还在北京,不会离开。”

    “是吗?”我下意识地轻声反问,不能明了他从哪里来的自信。

    “那就慢慢找吧,总会找到的。”我说了一句废话。

    也许这句话特别废,废到根本不用做出回应,大方一言不发地望着窗外。我专心开车,盘算着该怎样安顿他。只能先让他在我那里住一段时间了,等安顿下来再给他找个工作。这样,他就不用再乞讨,以后可以自己租个房子自力更生了。

    我驾着车从滚滚的车流中分离,驶入与主干道相连的支道,渐渐行远。小区的楼群每一扇窗前都亮起了灯火,像星火的眼眸。

    我将车停在小区的地下停车场,招呼大方下车。他随我走向停车场的电梯,双手交叠抱着胳膊,左顾右盼,怯怯地问:“你要带我去哪里?”那副模样,好像我会吃了他一样。

    “把你带去卖了!”我龇牙咧嘴,做出凶狠的表情。

    他忽然笑了:“你别吓我啦。”

    我觉得很有挫败感,不说话还可以让人弄不清虚实,虚张声势反而暴露了自己。

    “带你去我家。你先在我家住几天,等给你找到工作和房子之后,你再搬出去。”

    电梯到了,“叮”的一声开了门,我快步走进了电梯,他却忽然在电梯门外停住了脚步,迟疑道:“去你家……太麻烦了吧?”

    我浅浅地微笑:“不麻烦的。”

    “你对我的帮助已经够多了,谢谢。”说完这句话,他转身向车库出口走去。

    “你要去哪里?”我松开电梯的按钮,跨了出去,已经等得失去耐心的电梯在身后“哐当”一声闭合了。他并未回答,只是坚持着自己的决定,我追着问,“你又要去流落街头吗?”

    一语中的,如同子弹准确命中心脏,他猛然停住了脚步,直直地站立着,如中弹而屹立不倒的烈士一样。他的自尊和善良在作祟,不愿意再打扰我。

    “如果你想更有尊严地活着,就不要再过乞讨的生活了。”我走到他的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眸,“你还年轻,四肢健全,完全不应该再去依靠乞讨生活。当然,如果你好逸恶劳,非要靠乞讨度日,那么,你就走吧,我也帮不了你!”我丢下这句话,再次走到电梯前,按了向上的按钮。电梯从19楼开始下行,暗黑的荧光屏上不断地跳动着红色的数字——18,17,16……

    车库在负一层,如果电梯再次停在负一层,他还决意离去,那我也同样会决意离去。

    3,2,1……0,没有0,1之后是-1,但就像0一样至此终结,他没有回头。我也极为固执地走进了电梯。电梯的门逐渐闭合,他的声音突然响起:“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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