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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小娇被迎进片场,而唐修则在身后一路跟随。只不过唐修很少出现在公开场合,又从不允许电视媒体上出现自己的影像,所以大家对这个长相漂亮、戴礼帽的男人都觉得陌生,但是看制片和导演对他的态度,又觉得这个人肯定不好惹,纷纷选择退避三舍。如小娇狐假虎威,也被伺候得十分周到。

    今天片场的人并不是很多,想来是唐修不想让太多人看到他,特意打过招呼的。如小娇来到一个独立的化妆间,有助理拿了剧本给她,导演亲自跑来给她讲戏。

    这个角色戏份并不多,而且是个短命的,演女主角身边的贴身婢女梦塘。这个梦塘为了维护主人,替主人挨了打,最后病死了。

    是个短命但又是个非常重要的角色,是女主角奋起反抗的动力。

    这种角色虽然戏份少,但是很有记忆点,很容易被观众记住。如小娇整个人都被点燃了。

    导演给她说完戏,等到演员梳妆完毕,就正式开拍了。

    可一见到自己的对手戏对象,如小娇那好不容易揣摩出的情绪,瞬间就蔫了。

    这场戏是说梦塘跟着女主角去给皇后问安,女主角被皇后刁难,她替自家主子说话,结果被皇后身边的婢女扇了一个巴掌,还被皇后抓着头发撞墙。而如小娇万万没想到的是演皇后的人竟然是Queen。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如小娇下意识地摸摸脸上被Queen的戒指刮出来的细小疤痕。

    Queen冷笑一声:“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够有本事的,在唐家当保姆,竟然能当到让唐先生亲自出马给你要来一个角色的水平。啧啧,真是爬得一手好床。”

    Queen那日让助理去查如小娇是谁,那个助理只查到如小娇是跟在唐律身边的人,就以为她是唐家的保姆。而Queen跟唐修完全搭不上话,也就没能找到报复的机会。

    这一次,机会竟然送上门来了。

    昔日偶像,今日仇人。如小娇懒得理她,径自跑去跟演女主角的演员自我介绍。

    那个女演员叫作孙司茹,最近非常红,为人还算不错,跟谁都客客气气的,对如小娇当然也十分客气。

    两个人说着话,对了对戏,完全没注意到Queen在如小娇背后冷笑着,跟身旁演她婢女的演员耳语了几句什么。

    彩排了几次,角色走位完毕,正式开拍。

    原本彩排时,大家说好打耳光是用借位的方法,反正那个镜头主要是拍女主角看到自己亲如姐妹的婢女被打,露出心疼和仇恨的表情,带到梦塘这边的镜头只是转瞬,也根本用不着真打。可是那个演皇后婢女的演员一抬手,结结实实一巴掌打在了如小娇脸上,如小娇只觉得半边脸火辣辣的疼,耳朵里轰鸣阵阵,半天都听不到声音。

    她扶着墙站在那里,恍惚了半天才清醒过来。

    这个时候,镜头已经不在她身上了,大家都在注意几个主角的戏,也根本没人注意到她,导演也没喊“Cut”,她就只能艰难地站着,脸上再疼也不敢动,只是用余光瞥了打自己的演员一眼,只见她看着自己,露出一抹轻蔑的嘲笑,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用口型对她说:“让你得罪Queen,不知死活。”

    如小娇一瞬间明白了,是Queen安排的。

    心里的怒火瞬间升腾起来,连带着火辣辣的脸,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气得快烧起来了,可是又能怎么办呢?是唐修为她要来的戏份,她本来就名不正言不顺,难道现在要叫嚷着找导演吗?那样的话,只会给导演留下一个娇气的印象,以后还怎么在圈子里混?

    所以,只能忍。

    一场戏结束,到化妆间里补妆的时候,唐修看着她红肿的脸,面色阴沉:“真打?不是说借位吗?”

    “打真的效果好啦。你别管啦,能演戏我就好开心。”如小娇佯装没事,笑眯眯地安抚唐修,她真怕唐修一不高兴就不让她继续拍下去了。

    下一场是皇后抓着梦塘的头撞墙的戏份。如小娇虽然做足了心理准备,但是还是被Queen力道十足的一抓一撞吓到了,头当即撞破了,一道血痕顺着额头滴了下来,倒省了化妆的时间。

    大家看到如小娇额头上的血痕,都觉得Queen太过分了,Queen也惊讶地捂着嘴巴,连声道歉:“啊,真是对不起,我太入戏了,你没事吧?”嘴上这么说着,眼睛里却没有一丝歉意,反倒全是得意的笑。

    如小娇再傻也看出来了,她是故意的,她是在报复。

    可是这是拍戏,她说自己太入戏,别人又能拿她怎么办?

    如小娇恨得咬牙切齿,但也只能认栽。

    晕头转向地回到化妆间,唐修却不在了。过了一会儿只见唐修带着卫何走了进来,面色发黑地对她说:“我已经跟导演说过了,刚才的戏重拍,剧本也要换。”

    “重拍?”如小娇苦着脸,难道她还要再被打一次?

    唐修走过来,亲手接过卫何手里的医药箱,给她处理额头上的伤口,动作轻柔,一双隐隐泛红的眸子里又是心疼又是怒气:“敢在我眼皮底下玩花招,那个女人是活得不耐烦了。”

    新剧本送来得很快,也不知道被抓来改剧本的编剧大人有没有抓狂。

    如小娇看了新剧本,改动不算太大,只是她的戏份完全改了。

    之前是梦塘维护女主角,被皇后打至重病,然后死掉。现在改成了,皇后因为一些事落难,梦塘为了给女主角泄愤,连扇了皇后十二个耳光,最后被皇上赐死。

    倒真是挺爽。

    但是大庭广众之下,要她真打Queen十二个耳光,她没Queen那副歹毒心肠,真不一定能下得去手。

    如小娇凑过来跟唐修商量:“我没怎么打过人耳光,要是演不好怎么办?”

    唐修躺在躺椅上,枕着自己的双手,眯着眼睛:“又不是什么重要角色,随便演演就是了。不过,耳光要打真的,否则,我就没戏看了。”

    如小娇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脑子就只回荡着一句话:耳光要打真的,要打真的。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没搭对,竟然一抬手给了唐修一个耳光,还特别真诚地问:“这样算不算真打?还要不要加重一些?”

    唐修整个人都被打蒙了,连同面瘫脸卫何都惊呆了。

    要知道唐修这辈子,敢这样打他的估计也只有唐家老太爷,其他人只怕还没碰到他的脸,就已经被他捏死了。如小娇结结实实地给了他一巴掌,这简直就是作死的节奏。

    让卫何更为惊讶的是,唐修竟然没有生气,只是愣了会儿,然后抓过如小娇吻了一通,半怒半笑道:“好大的胆子。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化妆间里还有工作人员进进出出,如小娇被当众吻了一通,脸红得快烧起来了,飞速地缩到墙角揣摩角色去了,再不敢惹唐修。

    真正开拍的时候,片场的整个气氛都变了,Queen的脸色更是阴沉,咬牙切齿地对如小娇说:“真不知道你用了什么狐媚术,竟然让唐先生替你出头,连剧本都能改。你敢真的打我就试试,我以后绝对饶不了你。”

    如小娇本来没想打真的,可是被她这么一挑衅,一股火没压住,等导演一喊开始,她胳膊抡圆了,一巴掌挥了过去,“啪”的一声,打得既清脆又利落。

    头一个打了真的,第二个就没必要客气了,“啪”,又是清脆的一声……

    头几个耳光是真打,算是出了一口恶气,后面的几个耳光如小娇明显减弱了力道,她觉得出口气就行了,没必要那样咄咄逼人。

    即便是这样,Queen的脸上还是清晰地浮出了五个手指印,发髻也凌乱了,看起来十分凄惨。

    如小娇学着她的样子,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捂着嘴巴,连声道歉:“啊,实在对不起,我入戏太深了。你没事吧?”

    Queen捂着脸,咬牙切齿地瞪着如小娇,却什么都不能说。

    戏拍完了,如小娇的心情大好,跟着唐修离开片场,在门口遇到了Queen,Queen的脸上还有明显的手印。Queen看到如小娇和唐修走在一起,本想瞪如小娇,可是看到唐修,又有些不敢。

    唐修笑眯眯地当着众人的面亲了亲如小娇的脸,宠溺地拍拍她的头,说:“等我一下。”

    然后他走到Queen身边,立刻像变了画风一样,漂亮的脸上不见笑容,满是阴冷和邪气,声音低沉却让众人都听得清。他开口道:“我的人,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众人愣住,连如小娇自己都惊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唐修这狼……

    虽然满满都是“霸道总裁”的即视感,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她突然觉得好感动。

    当然这感动只持续到洗澡时间之前。

    洗澡的时候,这狼将她压在浴缸里,吃足了豆腐,还笑称是在报白天他被打了耳光的仇。如小娇无言以对,是她打人在先,也只能认栽。

    三天后,如小娇要陪唐修去预约的医师那里看诊。一大清早的,她就起床,打扮好自己,挥手跟去幼儿园的唐律说再见,之后就神清气爽地站在唐修面前。

    “快点,医生在等着我们呢。”如小娇难得比唐修更心急,没办法,她实在是对那个专门看非人类的医师太好奇了。她笑眯眯地催促着唐修,又补充一句:“兽医哦。不知道打针会用多粗的针管。”

    唐修听到“兽医”,眼皮跳了跳,似笑非笑警告她:“不要跟我提‘兽医’两个字。”

    “兽医、兽医、兽医……”如小娇晃着脑袋,故意气他,“唐修要去看兽医啦,哈哈哈……”

    还没笑完,她的下巴就他捏住,接着唐修的唇就贴了过来,他惩罚似的狠狠吻了如小娇一通后才肯放开。

    “还敢提吗?”唐修挑眉,用舌舔了舔唇,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如小娇捂着嘴巴,迅速缩到门口,看着他妖孽又邪恶的模样,使劲儿摇头。

    唐修这才满意地勾起嘴角,笑了起来:“这才乖。”

    如小娇捂着嘴,一路沉默到医院。

    到了医院才知道,这个医师还真是大隐隐于市,他在市医院的最顶楼,开辟了一个新的科室,名曰:特殊疾病研究室。

    如小娇真想替他换个牌子:兽医站。

    但她有这个贼心,没这个贼胆,她怕某狼的惩罚。嗯,每次都弄得她脸红心跳。也怕那个神秘兮兮的医生,把她拉进去给解剖了。

    唐修进去检查,如小娇不能跟进去,连卫何都被挡了出来,原因是这个医生太古怪,不喜欢人类进他的研究室。

    不进去就不进去,虽然有些遗憾没看到那个传说中的“兽医”,但是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的如小娇很快开始乐呵呵地在医院里闲逛起来。

    逛着逛着,逛到二楼,说也奇怪,这里来来往往的病人,都是男的。

    她一抬头,恍然大悟。

    男科。

    两边的广告,全是些写在小说里会被打××的字眼,她都不好意思看,只好低着头往前走。

    走着走着,在走廊拐角处,她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如小娇心里一跳,不受控制地跟了上去。

    穿过走廊,如小娇发现那个身影进了走廊尽头的门诊里,进门之前那个人还四处看了看。就是一瞬间,如小娇认出了那个人。

    虽然那个人戴着鸭舌帽和口罩,但是如小娇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个人是施御阳,她的大师兄。

    大师兄来看男科?

    难道他……

    她好像发现了一个大秘密一样,捂着嘴巴,半天没发出声音来。

    大师兄可是要结婚的人了,竟然有这方面的毛病?他的未婚妻会不会嫌弃他?……他一定很受伤,也有可能从此对爱情失望,孤独终老……

    如小娇的脑洞开起来就堵不住,她甚至还脑补出大师兄被甩之后,酗酒颓废的样子,最终还走上了犯罪道路的画面。

    画面太恐怖了,她抱着头,大叫了起来:“就算大师兄不行了,他也是我大师兄。我一定要拯救他!”

    声音太大,她的表情又过于狰狞,来来往往的病人和医生,都好奇地往这边看,甚至有个医生还好心跑过来拍拍她的肩膀:“姑娘,精神科在四楼。”

    如小娇整个人正陷入极度的恐慌中,脾气自然好不了。她冲着那个医生就嚷:“你才看精神科,你们全家都看精神科!”

    “这么狂躁,看来病得不轻。”那个医生摇摇头走了。

    如小娇才不管什么医生不医生的,她呆呆地坐在走廊的长凳上,满脑子都是大师兄,甚至还想起很多小时候的事。

    那个时候,大师兄和二师兄最好,她就像个小尾巴一样,紧紧跟在大师兄身后。二师兄曾经很不喜欢她,因为她简直就是个缺心眼的麻烦鬼。

    她跑得慢,结果偷地瓜被抓;人小腿细,下河摸鱼会被渔网缠住……导致他们事事不顺利。

    那个时候,如小娇也不喜欢二师兄,因为二师兄总是独霸着大师兄,甚至鼓动大师兄出门不带着她,简直就是她的情敌。

    终于有一次,她站在武馆的天井旁,叉着腰对二师兄大嚷:“大师兄不会喜欢你的,因为你不能给大师兄生孩子。”

    二师兄正在吃烤地瓜,结果一口地瓜咽在喉咙里,差一点英年早逝。

    那之后二师兄就再也不跟她作对了。大师兄很欣慰,夸奖二师兄懂事了,二师兄恨恨地跟大师兄说:“跟个缺心眼计较,除非我脑袋被驴踢了。”

    总之不管怎样,这场战役是她赢了,她欢欣鼓舞,她感谢那头踢了二师兄脑袋的驴。

    那之后,她就成了大师兄身边的狗皮膏药、强力胶,黏得紧紧的,一步不离。

    她是师父捡回来的孤儿,大师兄不是,大师兄的妈妈经常会来看他,每次都带很多新奇的零食和新衣服,可是大师兄并不开心。

    听别人说,大师兄是私生子,是见不得光的人,所以才会被妈妈藏在武馆里。可她并不这么认为,她觉得大师兄哪里见不得光了?大师兄在如小娇心里,是每天见到他,都会感叹“哎呀,怎么又帅了?”的存在。

    大师兄不是见不得光,大师兄本身就是光。

    有一次,一个珠光宝气的女人冲进武馆,对着大师兄拳打脚踢,边打还边骂他“狗杂种”,大师兄却不动,一脸冷漠地任由她打骂。

    而如小娇却像个小疯子一样,扑过去,对那个女人又撕又咬,最后不仅撕烂了那个女人的衣服,扯掉她几缕头发,还用指甲在她脖子上抓出一道又一道的血痕才肯罢手。

    当然,如小娇的状况也很惨烈,一张脸被打得像个猪头。

    那女人临走时指着如小娇愤恨地对大师兄说:“怪不得你这么嚣张,原来养着小狼狗呢。”

    她就是大师兄的小狼狗,谁欺负大师兄她就咬谁。如小娇很骄傲,仰起青紫的脸,甚至还“汪汪”叫了两声。

    “你真是个缺心眼。”大师兄抱着她,第一次流下眼泪。

    事后,她问大师兄:“你为什么不还手?你武功那么厉害。”

    大师兄一脸满是与年龄不符的沧桑:“那个人是我爸的大老婆,如果我跟她动手,我妈在那个家里的日子就会更加难过。她打我没关系,打你的仇,我一定会记着的。”

    很久之后,跟大师兄失散了很多年的如小娇,在报纸上看到了打她的那个女人。

    整个版面的头条都是那个女人的花边新闻,投资失败、亏空巨额资产、包养小白脸后被夫家扫地出门的新闻。

    如小娇想,大师兄一定还记得她。

    大师兄从不许诺,一旦许诺,就绝不落空。

    如小娇正陷入回忆中,就发现大师兄已经从门诊里出来了。她一个激灵站了起来,挡住大师兄的路。

    施御阳错愕地看着如小娇。不能怪他会错愕,换了谁都会错愕,毕竟一个未婚女生出现在男科,这太不正常了。

    “落缘,你怎么会在这里?”施御阳将棒球帽往上推了推,露出一双清澈的眸子。

    如小娇本来有一肚子话想跟他说,可是看着他那双眼睛,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只是挠挠头,打着哈哈:“嗨,大师兄,真是巧。我怎么会在这里呢?我当然是来看病的啦。谁都会生病的,没什么不好意思啦。”

    “看病?在这里?”施御阳满眼的疑惑。他指了指走廊上的宣传图:“看……前列腺?”

    “前列腺,我当然……是没有啦。”如小娇看着那一张张的宣传图,呃,器官图还真是……挺让人尴尬的。她扭来扭去,想着用什么来做开场白才不会伤到大师兄的自尊心,可是想来想去都没啥好的想法,脑袋里完全就是一锅糨糊在翻滚,脑细胞全部背着小包袱离家出走了。

    她扭捏半天,实在受不了眼前的气氛,决定还是单刀直入。

    “大师兄,如果你有什么心事找不到人倾诉的话,也可以来跟我说的。我的嘴巴很紧,而且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就算一时不行,只要积极配合治疗,也一定能再展雄风的。”

    施御阳瞬间有种被雷劈了的感觉,他哭笑不得地捂住如小娇的嘴巴:“落缘,有话我们回去再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如小娇点头如捣蒜,扯开施御阳的手,补充了一句:“这是大师兄的隐私,千万不能被别人知道。”

    施御阳一脸黑线,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眼神相当复杂。

    而这个欲言又止和复杂的眼神,看在如小娇眼里,似乎更加验证了她的猜测。她在心里呐喊:大师兄,你千万不要气馁啊,落缘一定会帮你做回男人的。

    施御阳本来说接下来还有活动,跟如小娇约了下次再聊,如小娇却直说不放心这个时候他一个人走,非要送他到医院门口。

    出了医院门口,施御阳一下子就被记者团团包围。也不知道是不是医院里埋伏了狗仔,如小娇在男科走廊上说的傻话,现在已经传遍了大家的耳朵,所有记者的提问都围绕着一个中心思想。

    施御阳不行!

    施御阳不能人道!

    施御阳有难言之隐!

    如小娇听得怒火攻心,推开那帮记者,夺过一个话筒,对着摄像机大吼:“你们给我听着,我大师兄很行,无论在床上还是床下都绝对是一条龙!”

    施御阳一拍额头,做了个“ohmygod”的表情,然后拉开如小娇低吼:“落缘,闭嘴!”

    “可是,大师兄,他们那么说你。”如小娇还委屈得不行。

    施御阳恨铁不成钢地敲了下她的头:“你真是个二缺。我在拍公益片,宣传婚前检查,婚前检查当然要去男科。”

    如小娇恍然大悟:“婚前检查啊,是哦,大师兄是男的,婚前检查总不能去妇产科。哈哈……”笑完之后又四处看了看,“怎么没看到摄像机?摄像机在哪里?”

    “这是个秘密策划,用的针孔摄像机。”施御阳头疼地扶额。

    这个时候躲在暗处的二师兄冲过来,跟一堆的记者解释,这一切都是误会,谢谢大家关心,施御阳的健康状况,等拿到婚前检查的报告,一定让大家知道,云云。

    记者散开,施御阳叫来导演,问能不能把这段剪掉。

    那个导演一耸肩:“晚了,这可是现场直播,这会儿,估计全世界都看到大明星出糗了。”

    如小娇缩着脑袋,被二师兄指着脑门儿数落,羞愧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与此同时,特别疾病研究室里。

    某狼身上贴着各种仪器的测试探头,看着电视里那个缩着脖子,正在被数落的小妮子,拳头紧紧了又紧。

    某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指着电视笑得前仰后合:“那女的是不是缺心眼,太有意思了,真想把她抓过来,解剖她的脑组织看看是什么结构,哈哈,修修,你快看啊……”

    修修,听起来好像是“羞羞”。

    唐修整张脸都绿了。

    而更让他愤怒的是:他的女人在全世界人的面前夸奖别的男人。

    床上床下都是一条龙!

    呵呵,早晚有一天,得让她明白这句话的真实含义。

    他握了握拳头,对那个还在大笑不止的医生没好气地说:“别笑了,这个缺心眼的女的是我未来的老婆,你未来的二嫂。”

    那个长着一双桃花眼的医生瞬间不笑了,而是很同情地走过来拍了拍唐修的肩膀:“二哥,为你默哀。”

    如小娇回到医院顶楼找唐修的时候,他已经走了,连招呼都没打一个就走了。

    无奈,她只好自己坐公交车回唐家。唐家大宅在郊区,公交车到不了,她只好在离唐家最近的一个站下车,迷路无数次,折腾到天黑才到家。

    进了家门后,她发现所有的仆人看到她都是欲言又止,厨房的周妈将她拉到一旁,痛心疾首地说:“夫人,你怎么能在电视上说那种话,这不是正大光明的给老爷戴绿帽子吗?”

    “你、你们都看到了?”如小娇讪笑。

    “不止我们,估计老爷也看到了,回来之后脸黑的呀。”周妈摇摇头,从身后端出一碗汤,递给如小娇,“夫人,你还是去给老爷赔个不是吧,然后让他把汤喝了,你们关门、拉灯,第二天又是一对恩爱鸳鸯。”

    如小娇看了眼那汤,汤挺眼熟,鹿血汤,壮阳又大补。

    “呵呵。”如小娇眼皮跳了跳,“汤就别喝了,他现在火气够大了,再喝这么燥的汤,估计要流鼻血了。”

    她推开汤碗,上了楼,满脑子的乱麻,理都理不清。

    这个乌龙闹的,不但大师兄难堪,二师兄生气,连唐修都觉得戴了绿帽子。

    如果说得罪人也是一种才能,那么她在这方面一定天赋异禀。

    其实她想去跟唐修解释一下,但是走到他的房门前又退缩了,她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醋坛子解释,想了一下,决定先回自己房间组织一下语言,找个合适的时机再解释。

    可谁曾想到她刚回到自己的房间,就猛地被人按在门上,接着一双唇压了下来,直吻得她透不过气来。

    接着那人开始撕扯她的衣服,力道不重却不容拒绝,带着一股要将她生吞活剥的野蛮劲儿。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那个逞凶的人,一边喘息一边生气地嚷:“唐修?你发什么疯?”

    “让你明白一下,什么叫作床上床下一条龙。”唐修一脸的冰冷,眸子里红色逐渐加深,他似乎真的很生气。

    “那是个误会。”如小娇觉得这一天真是够了,说起来话来都有气无力,“施御阳是我的大师兄,你也知道……”

    “不但是你大师兄,还是你暗恋的对象。你这么维护他是因为旧情复燃,还是你根本就没打算忘记他?”唐修勾着唇,满身的邪气。

    “你简直无耻。”如小娇不想理他,转身就走,却被死死地拖住。

    接着一阵天旋地转,她被丢在了床上,随之,唐修的身子就压了过来,衣服被撕破的声音不绝于耳,她很快就被冰凉的感觉所包围,整个身体都暴露在空气中。

    唐修的动作一点都不温柔,甚至还有些粗暴。两个人的武力值相差太远,如小娇的那点反抗在他看来,简直就是在调情。如小娇越挣扎越绝望,最后索性不动了,躺在那里呜咽地哭了起来。

    她咬着下唇,哭得并不大声,像小动物一样身子一抖一抖的。当唐修在她脸上尝到咸咸的味道时,他抬起头只见如小娇早已经哭得不能自已,而他刚才还怒气冲冲的心情,瞬间冷却了,心像针扎一样,疼得厉害。

    “我还什么都没做,你哭什么?”他放开她,坐起身来,皱起眉头,“你是我老婆,却在电视上那样夸奖别的男人,我会生气也很正常。”

    看到她哭得一抽一抽的,这些闹情绪的话也说得有些底气不足。

    “谁是你老婆,你经过我同意了吗?”如小娇发怒地坐起身,指着唐修的鼻子就骂,“姓唐的,这世界上就没你这样不讲道理的人。

    你说我是你老婆,我就必须做你老婆吗?你喜欢我吗?你了解我吗?我们相处过吗?你向我求过婚吗?什么都没有,凭什么就说我是你老婆?

    我喜欢大师兄怎么了?我跟他一起生活那么多年,他宠我、护着我,我不该喜欢他吗?

    你说你找了我二十几年,可是那二十几年里,我根本不知道你是谁,为什么要为你守节?在你把我抓来唐家之前,我甚至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真有狼人。

    我护着大师兄难道不对吗?在你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风流快活的时候,在我连一顿饱饭都吃不上的时候,大师兄就是这样护着我的……”

    唐修默默地听着,俊脸上的怒气慢慢消退,换上一丝自嘲和忧郁,一直到她发泄完,瞪着眼睛喘粗气的时候,他才松开她,轻声说:“你的过去我不了解,你可以喜欢他,但是只能到今天为止。你一直都说,我没有证据证明你就是元氏女,我现在就去把证据拿给你看。”

    他说着整了整衣服,走出去,不一会儿拿了个文件袋回来。

    “看看吧,亲子鉴定报告,还有你父母的照片,你看你的长相是不是跟你母亲一模一样?”

    如小娇认真看了那些报告,又拿起照片看了看,照片上的女人面容俏丽,确实跟她的样子有九分像。

    说真的,如果是小时候,看到自己亲生父母的照片,肯定会感动得痛哭流涕。可是现在,她已经长大了,一个人吃尽了世间苦之后,再来看这些照片,已经没了那种感觉。心里只有平静,仿佛这只是两个叫作“爸爸”、“妈妈”的人,跟她却没有太大关系。

    在这种绝对的证据面前,她确实无话可说。可是这个时候跟她说这个干什么?要逼婚?

    她皱皱眉将手里的文件丢开:“你什么意思?”

    “只是想告诉你,我没找错人,你确实是我的未婚妻。我说过我不逼你立刻跟我结婚,但是至少要从现在开始慢慢忘记他。”唐修认真地看着她。

    如小娇又是一皱眉:“你没逼我?”以投资为名,设计她成为他的生活助理,这都不算逼?那什么才算逼?

    “我若是想逼你,恐怕你早已经是唐夫人了。”某狼挑眉,心里不爽,“从今天开始,忘了他,爱上我。我会拿出最大的诚意和耐心,但是奉劝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因为,吃掉对方,也是狼人表达爱的一种方式。”

    如小娇望着那双泛红的眸子彻底安静了,她不知道自己是被恐吓住了,还是被他绝世的容颜给蛊惑了,居然慢慢点了点头。

    “我会放你自由,并且认真追求你。这个家你想住就住,不想住可以离开,因为早晚你都会重新回到这里。”唐修宣誓一般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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