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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人举子,一个是从北来的,一个是从东来的。相互通了姓名,就搭伴儿走。走到半下晌,来到一个集镇,这儿离京城还有一百里地。

    东来的举子累了,想在这儿住下。

    北来的举子望望天空说:“太阳还很高呢,再撵出二三十里地,就能赶到长安。”

    东来的举子非在这儿住下不可。

    北来的举子只好说:“仁兄要住就住下,小弟还要再走一程。”俩人就分手了。

    东来的举子走进马家客店,出来迎的是个不到三十岁,头上盘着发髻的女人,长得挺俊气。这个举子已经结了亲,家里有媳妇。这回进京赶考,走了半个多月,一到晚上就觉得没味儿,今儿个见了这个俊女人,色心动了起来。

    举子客气地问道:“不知店掌柜可在?”

    那女人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我丈夫姓马,前年去世了,我接着开这个店,我就是老板,人们都叫我马寡妇。”

    举子笑了笑,对马寡妇道:“大嫂,就请给我准备一个干净房间吧!”

    说着,向马寡妇飞了个眼神儿,马寡妇也朝他笑了笑。

    这一笑举子便迷了魂儿,他想:寡妇开店,准是野妓,等到天黑,就好那个了。天黑下来,举子吃了晚饭,就在他住的房间门口盯着马寡妇。直到一更天,马寡妇才从账房出来,往她住的西厢房走,举子蹑手蹑脚地跟了过来。

    马寡妇进屋回头要关门,看见了这个举子,笑着问:“客人,用茶还是用水?只管吩咐。”

    举子也笑着说:“你不必装模作样,今晚陪我一宿,给你十两银子,如何?”

    说着就要往屋里进,马寡妇也没阻拦,两个人进到屋里。

    马寡妇问:“客人姓甚名谁?到哪儿?干什么?”

    举子打个嗝儿道:“我姓张,叫张九龄,是进京赶考的举子。”

    马寡妇点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脱衣上床吧!”

    张九龄乐得嘴都咧成瓢儿了,连忙脱了外衣,又脱内衣。

    在他刚露出胸脯的时候,马寡妇猛地伸出一只手,在举子的胸脯上狠狠地抓了一下说:“瞎了你的狗眼!老娘虽是个寡妇,可不是那号****。我那一笑,笑你见了女人就挪不动腿儿。有多少个想占我便宜的人,我都给他留下了记号。知趣的,赶快回房睡你的觉,明天好赶路。要不,我就喊人啦!”

    张九龄低头看自己的胸脯,留下五道指甲划的血印儿。他怕马寡妇真把人喊来,自己就要丢人现眼。只得慌慌张张地穿上衣裳,回到自己房间,忍着伤痛,睡了一宿窝囊觉。第二天吃完早饭上路,到第三天才赶到长安。

    新科进士放榜后,这张九龄中了第四名进士,这码事儿很快传了出去,店房是传话最快的地场,马寡妇一听这张九龄中了进士,心想,要叫这个色鬼往后做了大官儿,还有黎民百姓的好处?就亲自骑上毛驴,连夜赶到长安,找到刑部衙门,把一封信交给守门的,千嘱咐万嘱咐要将信交于管事的人。

    ……

    说到这里,张宝儿拿出一封信道:“如今,这信就在微臣手上,请陛下御览!”

    内侍将信递于李显,信上只有四句话,二十八个字:赶考举子张九龄,初八夜里戏寡妇;胸上留下五指印,万望大人别糊涂。落款是马家店的马寡妇。

    看罢之后,李显奇怪道:“张爱卿,这张九龄调戏寡妇,与刘辰何干?”

    张宝儿郑重道:“陛下,您马上就会明白的!”

    说罢,张宝儿冲着进士们喊道:“张九龄何在?”

    张九龄出列道:“学生在此!”

    张宝儿劈头就问:“七月初八那天晚上,你住在哪家客店?”张九龄想了想说:“学生为了赶路,初八那天错过了宿店,晚上借宿在宋家庄宋员外家里。”

    张宝儿把眼一瞪:“你到底是不是张九龄?”

    张九龄回答道:“学生正是张九龄。”

    张宝儿“哼”了一声道:“既然你说自己是张九龄,那你把上衣脱下来!”

    张九龄愣住了,他不知张宝儿这是何意。读书人举止斯文,在这么多人面前脱掉上衣,这多不体面。张九龄有些踌躇。

    见张九龄没有动弹,张宝儿提高了嗓门儿道:“张九龄,你赶紧脱,再不脱,那我就叫人给你剥了。”

    张九龄见陛下也看着自己,并没有反对张宝儿的意思,他只得照办。

    上衣脱下后,众臣都是看的清清楚楚,张九龄的****没有任何伤痕。

    李显一脸奇怪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宝儿笑道:“陛下,微臣手中还有一封信,也是一个老者送到刑部的!”

    李显打开信,第一行写着“要知详情,请问张九龄”。

    再往下看,也是四句话,二十八个字:欲借君种续香火,夜静更深莫迟误!伦理道德莫忘记,九龄良心不可辱。

    第一行和前两句十四个字是一个人写的,后两句十四个字是另一个人写的,李显把这封信翻过来复过去看了几遍,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张宝儿向张九龄询问道:“你可知道‘欲借君种续香火,夜静更深莫迟误’后面两句是什么?”

    张九龄点点头:“自然知道!”

    “那好,你把它写下来。”

    张宝儿又转向刘辰:“你可知道‘欲借君种续香火,夜静更深莫迟误’后面两句是什么?”

    刘辰吭哧了半天,憋得满头是汗,但却回答不上来。

    张宝儿喝道:“刘辰,把你的上衣脱下来!”

    刘辰说什么也不肯。

    张宝儿看向李显,李显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吩咐道:“来人,将刘辰的上衣剥下来!”

    立时过来四五个殿值的羽林军,七手八脚地把刘辰的上衣剥下来,露出胸脯上刚刚结痴的五道指甲印儿。

    此时,张九龄将后面的两句也写好了,李显拿起张九龄所写的,不仅那两句与信上的一模一样,而且字体也是一样,他大概有些明白了。

    李显将马寡妇那封信扔给刘辰:“大胆刘辰,你想对马寡妇无礼,还谎说姓名,要把屎盆子扣在张九龄头上,真是下流无耻!”

    又把刘辰的卷子扔在地上说:“可惜你的诗文了。滚!终生不得再参加科考!”

    立刻有几人上来,将刘辰架了出去。

    李显和颜悦色地问张九龄那四句话二十八个字的来由。

    张九龄有些犹豫道:“陛下,我怕说了坏了人家的名声。”

    张宝儿笑道:“人家把这封信都交出来了,你还怕什么!”

    张九龄这才讲了他和刘辰分手以后,自己所碰到的事情。

    ……

    张九龄为了早一天赶到长安,以便做好应考的准备,那天贪走了路,错过了宿店,摸着黑走到一更,才来到一家大庄院门前,只好在这儿借住一宿了,就上前敲门。

    好半天,才有人开了门问:“干什么的?”

    张九龄回答道:“是赶考的举子,错过了店房,想在贵舍借住一宿。”

    开门的人说:“我家员外定的规矩,从来不准留生人住宿。”

    那个人刚要关门,院子里有人问:“是谁?干什么?”

    那个人说:“有个赶考的举子借宿。”

    问话的人道:“让我看看!”

    家人立时点亮了火把,照见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头儿。

    老头儿亲自拿过火把把张九龄从头到脚照了三遍,才笑着说:“留宿。”

    又吩咐家人:“备饭,收拾好客房。”

    张九龄连忙道谢。

    老头歉意道:“刚才家人多有冲撞,请不要见怪。”

    张九龄连忙摆手:“夜深敲门打户,搅了人家的好梦,是我失礼。”

    老头儿把张九龄领进一间屋子坐下。

    家人端上茶后,老头儿边让张九龄喝茶边说:“不是小老儿不好客,只是年过半百,心里烦躁,不愿有人打扰。”

    闲谈间,张九龄知道这儿是宋家庄,老头儿姓宋,是这儿有名的财主,人称宋员外。

    老头儿问了张九龄的姓名、住处以后,又问:“婚娶了没有?”

    张九龄道:“学生一心读书,从来没想过婚娶的事。”

    老头儿长叹了一口气:“小老儿年过五十,虽有五房妻妾,也没给我生下一男半女。常言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对不起列祖先宗啊!”

    张九龄只得说上几句:“吉人自有天相,老员外不久定生贵子。”

    宋员外连连摇头,没说什么。

    家人端上饭来,张九龄吃完饭,也有二更了。

    老头儿把张九龄领到另一间屋子:“就请在这屋里暂住一宿吧!”

    说完,宋员外便转身走了。

    张九龄走进门,借着蜡烛的亮光看这屋子,布置得虽不华丽,倒也干净。墙上挂着字画,靠窗放了张桌子,桌子上有文房四宝,靠桌子是一张二人大床,床上放着崭新的被褥。

    张九龄心想:这位宋员外这样待我,等我金榜题名之后,一定重重报答。想着,从书袋里拿出书,坐下来读。

    刚读了一页,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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